“無處安放”的教材,難逃廢品處理厄運
與張軍境況完全相反,就讀于安徽省某高校的周沫(化名)卻對她一大摞的書籍犯了愁。據她回憶,大一入學時,因不了解大學校園的教學方法和授課體制,便聽從學校要求訂購了教材,四年的教材費大約2000多元。
“我們每個年級的同學都有相同的教科書,本院系的師弟師妹自然不會買我們的二手教科書,送都送不掉。”周沫說。
據她介紹,在自己宿舍,單算英語類教材就有40余本。同學們沒有想到更好的處理辦法,只能低價賣給廢品回收站或是賣給其他學校來考研的同學。“對面寢室的同學,3個人的書籍一共70多斤,賣了20幾塊錢,”周沫說,“大家還是把專業書留下來了,舍不得賣。”
大學四年的學習中,她覺得“教材在實際上課過程中并無太大作用,使用率極低”。老師講課基本都不用教材,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教學經驗授課,而對很多學生而言,有沒有教材并無實質性區別。
和周沫情況類似的畢業生還有很多。來自四川某高校的周紅燕知道自己每年花800多訂的書,最后只能變成一堆10幾塊錢的廢品時,就決定“把它們全部送出去。”在周紅燕的學校里,大多數學生在大一的時候就簽訂了自愿訂購教材的協議,大學四年的教材都由學校統一訂購。
6月12日那天,她做了一件她認為很有意義的事。她自己制作傳單,把不要的書列在上面,然后去低年級學生宿舍挨個敲門發了一遍。很快,就有80多人通過微信聯系她,取走了180多本書。
“來我這兒取書的很多都是其他院系對法律感興趣的同學,或者想提前預習的本專業師弟師妹。”他們中很多人領到書后都表示,以后也會像周紅燕一樣把自己閑置的書傳遞給其他人。“我覺得我的選擇是對的”,周紅燕感到特別滿足,她說,“自己快要離開大學了,很想在校園里留下一些東西,等離開了至少還有人記得有一個好學姐。”
對于學校統一訂購書籍的舉措,周沫覺得利弊均有,但強制訂購還是不合理的。“對真正想要學習的人而言,有沒有教科書都是一樣的。”
二手書屋的建立,賦予舊課本新的使命
6月9日晚,上海財經大學“淘來淘趣”第一次進行畢業季上門收書。統計學專業的畢業生潘婧媛從宿舍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書,壘起來幾乎和她一般高。再過兩個月,她將去香港科技大學讀研究生。“共55本,從來沒賣掉過,這是我大學四年的書。”僅當晚,“淘來淘去”從近200名畢業生手中回收圖書4000余冊。
“淘來淘趣”是一家二手書屋,成立于2007年秋,隸屬于上海財經大學勤工助學中心的學生部門,“淘淘”是該校學生對它的昵稱。今年大三的宋顧雨記得大一入學時,學長學姐分享經驗時告訴他們,要購買教科書,可以去學校教材中心領一張書單,然后去“淘淘”“淘”,價格會優惠很多。那一學期,宋顧雨的教科書在學校教材中心的價格是700多元,而在淘淘只需要200多。
“淘淘”實行的是寄售制。3折收購閑置圖書,再按收購價賣出。等書找到了新的主人之后,錢會存進原主人的賬戶,原主人才能拿到錢。“淘淘”扮演的只是一個不盈利的中介角色。
書屋由學生自主參與管理,設經理1名,助理2名,下設財務、信息、內務、人力4個小組,負責日常的經營管理活動。在這里兼職的學生每個月可以從學校獲得一定的補貼。
低廉的價格和教科書“買來卻不帶走”的性質使淘淘的生命力不衰。在“淘淘”,翻開一些貨架上的教科書,不少封面上寫了不止一個人的姓名,筆記也風格各異,它們不止是二手,可能是三手、四手。如果學校的教材不更新、改版,這些教材能夠代代相傳下去。
上海財經大學勤工助學中心的負責教師田甜認為,二手書屋的建立,不僅為家庭困難的學生節省了教材開支,同時讓學生親身參與到商業化運作中,將課堂知識運用到實踐中去。除此之外,提高書籍的使用率,倡導了物盡其用的綠色環保理念。“淘淘”的初衷便是給學生建立一個規范、有序、便利的二手教科書交易渠道。
每到開學初,“淘淘”店內就會排起購書長龍。據統計,2014年“淘淘”的營業額為14.79萬元,按照3折銷售,推算下來,為學生節約近35萬元的書本花費。
“淘淘”新一任學生經理徐景曈在經營了“淘淘”一年之后,對上財的一首畢業原創歌曲《畢業日志》中的幾句歌詞體會頗深:
“大一時的課本如今已經微微泛黃,送給淘來淘趣我要做一個稱職的學長。”
“雖然明天就要離開這個我深愛的地方,但是我的課本會代替我走進曾經的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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