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雞大戰--寒假記憶

寒假，是個讓我們中學生心中充滿著喜悅的特殊假期。我們不但可以暫時“擺脫”繁重的學業帶給我們的“束縛”，而且還可以享受親朋好友春節團聚的歡樂。在這美好的日子里，自然也少不了一些令人忍俊不禁的點滴小事，它們使得節日活躍的氣氛更加濃郁。這不容易理解嗎？那好。我就來講一個發生在春節的一個趣事：除夕早晨發生在爺爺家的那場“人雞大戰”。

除夕那天一大早，我們乘著車趕到了位于江蘇泰州的老家。太陽微微的露著臉，老家大門敞開著，爺爺養的狗“黑黑”也在院外享用著它的早餐。想必老人們都已起來了。

我左腳跨過了爺爺家的大門檻。突然間，一陣雞叫聲打破了這早晨的寧靜。定睛一望，嗬！一只滿身被毛、棕黃棕黃的小公雞正在庭院中來回踱步，不時地又再叫兩聲。它用那對賊亮的黑眼睛盯著我，卻仍不慌不忙，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我被它所吸引，竟忘記了身處何方，右腳一邁，一下子被門檻絆住，整個身體像失去了支柱的鐵橋一般，垮倒在這水泥地上。待到我緩慢坐起來時，那雞等待已久的“事物”來了——爺爺滿臉怒容，大步流星的從屋里走了出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說實話，我以前還真是從未見到這瘦高的老人走得這么快過。奶奶則跟著他，速度卻遠不能及。

奶奶看到摔倒的我，急忙把我扶了起來，問我有沒有受傷。我卻絲毫不關心這個，問奶奶發生了什么。原來除夕前夜里，爺爺奶奶商量著年夜飯的事，決定把這家中唯一的公雞殺了熬湯。不知這公雞是否有靈性，仿佛知道了他們“磨刀霍霍”向的不是豬羊，而是自己，一整夜都在想盡法子從籠中逃出來。終于，它得逞了，溜了出來。

可這公雞一直就是這怪脾氣，“逃亡”就“逃亡”啊，可它非得要戲弄人一番再走。這不，一大早就在這兒轉悠，就被爺爺在樓上發現了。

爺爺兩眼緊盯著這狂傲的小公雞，一刻不放，尋找捕捉的機會；對方則瞪著爺爺，毫無懼意。雙方對峙了一會兒，公雞就把頭神氣地一扭，拍了拍那對肥厚的翅膀，躍了起來，飛到了一旁空空如也的鴨窩旁，硬擠了擠身子，鉆過了圍柵的空隙，躲在里面。爺爺沖了過去用地上的磚塊堵住了縫隙?！斑@下雞可成了‘籠中之鳥’了！”我當時極其“幼稚”地想著。爺爺翻開了鴨窩的蓋篷，卻使他大失所望：雞不見了！難道化成《西游記》中的妖精飛走了？其實不然。正當爺爺在窩中仔細搜尋時，它早已從窩旁的三輪車底下“刺溜”鉆出來了，又撲騰著翅膀，飛落到爺爺的背后，欺負爺爺“老無力”，發出“哦哦哦”的得意叫聲（爺爺耳朵不好，才沒察覺到）。我急忙大聲向爺爺高呼道：“雞飛到你后邊了！雞飛到你后邊了！”爺爺這才注意到了我，滿懷歉意的向我微微一笑，卻失去了抓雞的最好機會。

雞玩夠了，便實施逃跑計劃，趁爺爺分心，一下子向大門撲來。我轉身把大門猛地關上了。從門口逃走的希望像幻影般“破滅”了，而四周院墻又高，根本無法飛出去，這下雞可只能做困獸之斗了！

誰知這雞并未放棄“斗爭”，忽然間奔向了廚房，閃身不見了。我和爺爺跑了進去，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只雞絲毫的蹤跡。還是爺爺比較細心，在閑置著的灶爐（以前的灶爐是用柴草點火燒菜的）口發現了兩片毛茸茸的雞羽，而爐灰卻比以前顯得多得多。毫無疑問，這雞正是躲進了爐灰里。爺爺操起了火剪（夾柴草的用具），不斷翻弄著爐灰。他弄來弄去，雞卻還不出來。爺爺索性拋下了火剪，蹲在爐口一旁，試著“守株待兔”。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我們的耐心在一點一滴的耗費。終于，在這第十分鐘里，一顆小巧玲瓏的雞頭，從爐口探了出來，似乎在觀察風聲。漸漸地，整個雞身現了出來。雞這才看到了爺爺，臉上寫滿了驚恐，想退進去，但一切都太晚了。一只蒼勁有力的手，像出膛的子彈般，迅速攫住了雞的那雙翅膀，把它用力拎了起來。

大戰終于結束了。雞無力地拍了拍翅膀，想做最后的掙扎，但都是徒勞。它再也神氣不起來了。

那天晚上，我們全家都飯飽酒足，慶賀新年的到來。我將那已被啃得干干凈凈的雞腿骨扔到了地上，喂給了“黑黑”。

我們這一代生活在城市的孩子們，很難接觸到更多的鄉村閑趣事，那就讓我將此所見的“人雞大戰”用筆記錄下來，作為我對寒假、對家鄉、對春節封存的記憶吧！
   二月十八日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