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燃油車停售進入倒計時 工信部建組合拳掀汽車業大改革

經濟觀察網 記者 劉曉林 在日前舉行的第十三屆中國汽車產業發展國際論壇上，工信部副部長辛國斌關于中國正在研究停售傳統燃油車時間表的表態引發業內震動。

“許多國家紛紛調整發展戰略，在新能源、智能網聯產業加快產業布局，搶占新一輪制高點”，辛國斌稱，“一些國家已經制訂了停止生產銷售傳統能源汽車的時間表，目前工信部也啟動了相關研究，也將會同相關部門制訂我國的時間表，這些舉措必將推動我國汽車產業發展的環境和動力發生深刻變化。”

除了燃油車停售進入倒計時的消息，辛國斌同時透露，“我們會同有關部門制訂了‘雙積分’管理辦法，近期將發布實施。”很顯然，各部委希望以“雙積分制”＋燃油車停售倒計時的組合拳，來強力推動汽車業向新能源方向的發展。

發布停售傳統燃油車的時間表，已經成為今年全球各國共同的選擇。其中，挪威荷蘭表示要在2025年禁售燃油車，空氣污染嚴重的印度制定了到2030年只賣電動汽車，全面停止以石油燃料為動力的車輛銷售的計劃。法國宣布在2040年前全面禁止銷售汽油車和柴油車，2050年前成為實現零碳排放的國家，為此其將終止在法國領土上的石油和天然氣開發，2022年之前關閉所有火力發電廠。英國也在不久前宣布將在2040年全面禁售汽油和柴油車，屆時英國市場上只允許電動汽車等新能源環保車輛銷售。而迫于“排放門”的壓力，德國總理默克爾也在今年8月暗示，德國可能跟隨其他歐洲國家的步伐，實施新汽油車和柴油汽車的銷售禁令。

當然，燃油車的停售是否早于歐美各國，將是一個具有挑戰性的戰略課題。

對歐美各國而言，難以舍棄的是長達百年的燃油車制造技術積累，對中國而言，難以舍棄的是自主品牌白手起家十幾年，剛剛擁有的競爭力。在燃油車全面轉換成新能源車的過程中，如何繼續保持已有的技術實力，并在新能源領域完成對國際競爭對手的超越，將是中國新能源汽車制定者重點考慮的內容之一。

燃油車停售的另一個參考緯度，也是推動力之一，是各跨國車企已經公布的燃油車停產時間表。早在2015年，豐田在公布最新的能源發展線路圖的同時，就宣布該公司計劃到2050年徹底淘汰掉燃油車，以電動和燃料電池車型作為主力，實現清潔能源的全面替代。這一計劃的實施范圍包括中國市場。具體實施步驟包括：2020年實現混動車年銷售量超150萬臺，燃料電池車年銷量3萬臺的目標；2050年則全面停產純汽油和柴油燃料車型。

沃爾沃則更為激進，在今年7月5日宣布，從2019年開始將不再推出新的燃油車型，所有新車型都將是純電動和混合動力車。沃爾沃CEO漢肯·塞繆爾森表示：沃爾沃將來只會生產3種汽車，純電動、插電式混合動力車和中性混合動力車。最新消息顯示，捷豹路虎在9月7日宣布，自2020年起，捷豹路虎旗下所有新發布車型均將實現電動化，包括純電動、插電式混動和輕度混動車型。

中國從2016年10月就明確宣布，原則上不再核準新建傳統燃油汽車生產企業，并且嚴格控制現有汽車企業擴大傳統燃油汽車產能。同時，采用乘用車平均油耗與新能源汽車積分并行管理，也即“雙積分制”作為對車企的新考核。

而工信部選擇此時強調打出“組合拳”的決心，很大的原因在于雖然近兩年來中國的新能源汽車消費和投資已經領軍全球，但新能源投資已經呈現出結構性過剩的苗頭，而創新能力仍然滯后，同時傳統汽車企業對于產業變革已經進入深水區、智能化等新技術的競爭已經開啟并將決定未來格局的意識仍然不強。事實上，多位專家都曾警示，傳統汽車企業，尤其是幾大國企巨頭對于新能源汽車和新技術創新的積極性遠沒有達到應有的水平，觀望和僥幸心態仍然存在。因此，某種意義上，燃油車停售時間表正在制定中的消息，以及雙積分制即將落地的警示，都是旨在倒逼車企盡快應對未來技術競爭，大力推進新能源汽車布局。

對于“雙積分制”，值得注意的細節是，此前工信部和發改委曾分別以碳配額和碳積分為標準，各推出一套針對車企的減排考核方案，曾引起業界關于兩部委如何協調新能源汽車碳排放指數交易管理權的疑惑。但最終在發改委今年發布了完善之后的“雙積分制”后，辛國斌日前也表態稱“已經會同有關部門制訂了‘雙積分’管理辦法，近期將發布實施”，這意味著包括兩部委在新能源積分管理上已經達成共識，盡管外界盛傳“雙積分制”將延后實施，但目前看來，正式發布將為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