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

朦朧夜色中的梭魚灣，月亮披著銀灰薄紗翩然而至，潑灑下一海面的婆娑。

中交一航局三公司海隧主體結構項目部設備管理部長于先峰剛剛結束大連灣海底隧道夜間作業。感受到梭魚灣夜里唯美的意境，于先峰輕松地哼著小曲坐著車駛離工地，曲調中流動著輕松和愉快，煩躁疲憊漸漸從身體里褪去。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于先峰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面，打上一顆雞蛋，再滴上他鐘愛的麻油。空氣里便彌漫著一股濃厚的香氣，花椒的醇麻和辣椒的辛辣混合出的獨特香味讓人立馬神清氣爽。

好不容易給手機充上電，“滴滴”的微信聲音此起彼伏，沒來得及點開微信信息，媳婦的視頻就進來了……

“手機咋還關機了呢？”媳婦劈頭蓋臉地問道。

“手機沒電了嘛！”

“沒電不會充電嗎？”

“沒倒出時間，維修檢查時間緊、任務重，得抓緊時間干，你咋還火急火燎？” 于先峰被說得有些起急。

“你這人！咱媽今天過生日，我們想跟你視頻通個話，結果你沒接。俺們還不是擔心你！”

于先峰猛地頓住，母親的生日，他竟忘了！

放下手中的筷子，盯著那碗還沒吃的面，他心里難受起來，喘息聲也急促起來。剛剛還心情美好的他，被一種的莫名的心酸擊中。

掛了電話，于先峰雙手狠狠搓了把臉，手中的電話拿起又放下，已經快夜里12點了，母親這會兒多半睡下了吧。

沉吟片刻，還是拿起電話撥了那個熟悉的座機號碼。電話響了三聲，四聲嘟音還未落，電話那頭就被接起：“誰啊？是先峰嗎？”“兒啊，這么晚打電話，還沒休息呢？你在外那么辛苦要早些休息，注意身體啊……”聽著母親的叮囑，于先峰已然哽咽。他不知該對母親說些什么，只能如復讀機般“嗯嗯”著。掛電話的時候，他送上了自己遲到的生日祝福，母親聽了很是高興。

對于長年在外會戰的兒子，5分鐘的家常電話也能令老母親高興許久。掛上電話時，于先峰的眼淚忍不住地流。母親常對他說：“我知道你很忙，咱吃中交的飯，就跟著中交轉，不容易，所以心要定。你好好工作，別操我的心！”

上次回家還是好幾個月前，那時母親的身體就不大好，他一直很掛念。于先峰也想好好照顧母親，但做了中交建設者，就不能像普通上班族那樣朝九晚五。一邊是責任，一邊是牽掛，他心中的酸楚母親心里明白，也理解。母親說，不要因為家里的事把工作耽誤了。

于先峰收起眼淚，往已經坨了的泡面里倒入些許清水和麻油，拌了幾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面一入口，辛辣的味道瞬間漲滿口舌，細細咀嚼之后，麻油純麻爽口的味道卻又溢滿唇齒之間。

那滋味，仿佛絢爛花火照亮的每一個黑暗瞬間，又如嘗盡百態人生后的恍然大悟，所有經歷過的激情、夢想和堅持，都化作無畏前行的拼勁。（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