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結果的不確定性不光是技術性的

美國大選能順利舉行嗎，能順利產生結果嗎？如果出現爭議，法院裁決能夠服眾嗎？美國會不會因選舉出現局部或一定規模的騷亂呢？如果在過去，這些幾乎都不是什么大問題，美國的選舉雖然看上去很激烈，但規則對各種出格苗頭的制約能力很強，選前分裂選后又很快實現社會彌合成了四年一個輪回的可控起伏，美國被認為是這方面表現最穩定的西方國家之一。

然而今年的情況有了一些不同，上述問題似乎都成了挺現實的懸念。雖然它們未必就會發生，但是很多人真的在擔心。人們各自不踏實的點不一樣，不過直覺認為這次選舉不會一帆風順，它會在哪個環節出些岔子，導致某種爭議和僵局的人非常多。

這種情形折射的是美國政治狂熱化的傾向。以往不確定的只是選舉勝負，選舉本身的穩定性是確定的，這是美國作為西方發達國家的政治和道德高地。只有發展中國家才會針對選舉的過程出現嚴重爭議，直至出現騷亂，失敗一方不接受選舉結果等等，很多美國人過去會這樣看，他們當中今天涌動的不安原本就不該是這個西方老大費心思琢磨的。

美國出現了某種退化，這就是結論。這些年美國在國際上無視規則，什么都以美國利益最大化為導向，唯我獨尊泛濫，而這種作風是內外通著的。美國國內政壇也泛起站隊和立場壓倒一切之風，謊言當道，原有的價值底線紛紛被突破，政府帶頭為了結果不擇手段，本文一開始提到的那些假設才“忽然間”成為了真問題。

為了這次大選，疫情被政治化了，反種族抗議同樣也變得不那么簡單了。涉及人民生命安全和美國國本的問題都被當成工具來使用了，那么無論誰最后贏得大選，美國都輸掉了一些最寶貴的東西。

美國為這次大選投入了前所未有的成本。整個國家被兩股力量為各自的競選利益撕裂，并圍繞它們各自的利益運轉。為競選撒謊成為一種政治合理，這個邏輯使得與謊言斗爭的真話也被異化了，與謊言一起組成了大選政治這枚硬幣的兩面。

那23萬新冠肺炎死亡者可以說一多半都是作為美國這次大選的特殊成本死去的，而且還會有更多人作為這場選舉的慣性成本而死。美國是由大選驅動政策制定的國家，這次美國大選迄今為止沒有帶來抗疫等關鍵政策的優化，這是最讓人悲觀的地方。

特朗普政府的對華政策給美國帶來很大不確定性，對全球穩定造成嚴重沖擊，它的一些過分和荒謬之處已然非常明顯。但是大選促使民主黨給出的是更加強硬的對華政策，拜登和特朗普上演了“我比你對中國更加強硬”的奇葩競賽，美國選舉的糾偏能力在很高程度上變成了“固偏”的發揮。

美國顯然在國家競爭力和社會治理能力方面出了問題，它需要認真而深刻的內部改革，那是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大選促使美國政治精英們紛紛遠離這些內部改革的臟活累活，而選一些向政治對手和外部世界甩鍋的討巧辦法。自己過得去就行，哪管卸任后“洪水滔天”。

美國的選舉機制已被時間磨得百孔千瘡，它的每一個洞穴里都或明或暗塞進了政黨和政治精英的個人及小團體利益。這是美國社會但不限于它的悲劇，以及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