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管開出40萬元大罰單 為取證暗訪一個多月

2016年9月9日，燕京大廈，城管執法人員在清點查抄的小廣告。新京報記者 薛珺 攝

日前，市城管執法局向組織散發小廣告的房地產企業開出40萬元罰款，并沒收16萬張小廣告宣傳頁。記者從市城管執法局了解到，這是迄今為止，北京城管執法部門針對非法小廣告開出的最大罰單。

售樓處現場發現16萬張小廣告

今年6月初，市民向市城管執法局96310舉報，石景山區石景山路有人散發小廣告。

市城管執法局執法總隊解峰及城管執法隊員到達現場發現，10余人聚集在古城大街至古城地鐵站附近散發房地產小廣告。4組8名執法隊員，用一個多月實地暗查，拍攝取證，直搗窩點，發現十幾萬份小廣告存放庫房。

6月16日，北京市城管執法局會同市住建委、市公安局治安總隊，對上述房地產企業的售樓處進行檢查。在現場共發現尚未散發小廣告傳單16萬張。解峰說，前期調查發現，其已發出2萬多張。

隨后，執法隊員對上述物品先行登記保存，約談該企業負責人，并對該房地產企業做出處罰。最終，市城管執法局向該房地產企業罰款人民幣40萬元整，并沒收16萬張小廣告宣傳頁。這是北京城管執法部門針對非法小廣告開出的最大罰單。

40萬罰款據自由裁量權開出

市城管執法局執法總隊耿碩說，此次罰款40萬元，主要依據《北京市市容環境衛生條例》（以下簡稱《條例》）及《北京市城管執法系統實施行政處罰自由裁量權辦法》（以下簡稱《辦法》）規定，根據案件情節，嚴格按照各項指標系數計算而得出。

根據《條例》第四十三條第二款，擅自利用或者組織張貼、涂寫、刻畫、噴涂、散發標語、宣傳品和廣告進行宣傳的，沒收非法財物和違法所得，并處1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款；情節嚴重的，處10萬元以上50萬元以下罰款。

耿碩稱，情節嚴重主要考慮散發區域、涉案小廣告數量等因素。以此案為例，散發地為長安街延長線，屬于一類地區；散發及查扣小廣告的數量巨大，因此可按情節嚴重情況處罰。

如何確定具體罰款金額？耿碩介紹，罰款的具體數額可通過自由裁量權確定。2009年，北京各城管執法部門開始試行《辦法》，對城管處罰依據加以量化。

耿碩解釋，罰款金額嚴格根據不同指標系數，并套用公式進行計算。

現場

為取證蹲守暗訪一個多月

整治處罰小廣告講究證據。耿碩說，處罰前，需要搜集足夠證據，包括違法人員是否有發放小廣告行為，非法小廣告印制及發放總量等，如果證據不全面，可能出現違法企業不認賬，一問三不知的情況。

他回憶，當時現場檢查這家房地產企業時，相關負責人對散發小廣告和印制存匿小廣告拒不承認。但當執法人員將前期摸排得到的證據，如錄像、拍照等，擺在其面前時，他們不得不承認。

取證過程中，解峰和近10名執法隊員，輪流蹲守、暗訪，用時一個多月。“天太熱了，三十幾度的高溫，站在太陽下”。解峰笑著指指自己的胳膊，“本來就黑，那段時間后，‘色’更重了”。

為防止被警惕性高的散發小廣告人員發現，他和同事常便裝取證。但取證仍遇到難題。“如果陌生人反復走，或者拿著攝像機到處拍，很容易會被識破”，他說。

違法小廣告用4輛皮卡拉走

摸排后，解峰發現一處隱蔽拍攝取證違法行為的好地方。利用附近一處施工工地圍擋，解峰舉著攝像機，透過圍擋縫隙拍攝。“后面工地在施工，塵土飛揚”，他回憶，“我們站在圍擋邊，舉著攝像機，一站就是一上午”。

不只拍攝違法散發行為，執法隊員還要“端窩點”，找到存放違法小廣告的庫房。解峰于是化身為普通的購房消費者。

循著廣告上的售樓地址，解峰便裝與銷售人員聊房子。他回憶，自己私下里也做了一些功課。“必須能聊起來，不能一張嘴就是外行”。他前期甚至掌握了附近樓盤房價、戶型等信息。

近10名執法隊員一天天輪流在售樓處與銷售人員攀談。終于在某個下午，售樓處工作人員將十幾萬張房地產宣傳單搬入售樓處內。這一場景被執法人員抓個正著，也成為售樓處作為存匿違法小廣告窩點的直接證據。

最后，執法隊員在現場共發現并暫扣16萬張違法小廣告宣傳頁。解峰回憶，16萬小廣告堆起來像一座小山，“最后我們用4輛皮卡車才拉回局里”。

追訪

房產類小廣告連續兩年上升

2014年，北京一房地產開發公司因在交通樞紐等地散發樓盤廣告宣傳，被執法部門處罰30萬元。這一處罰也成為當年北京城管執法部門對非法小廣告案件做出的最高處罰。

此次小廣告類最大罰單也開給房地產企業。耿碩認為，近幾年，樓市逐漸升溫，房地產類小廣告也開始“抬頭”。這成為小廣告總量下降中的一個異類。

根據城管舉報熱線96310統計，針對小廣告類舉報，今年以來穩定退出舉報類別的前十位。“這很不容易，和近幾年執法部門持續大力整治非法小廣告密不可分”，耿碩說，但房產類小廣告卻在增長。

根據統計，2015年，房地產類小廣告同比去年增加18%。2016年，又在去年基礎上上升12.9%。耿碩認為，房產類小廣告反彈，也與行業升溫有關。

房產小廣告升溫，執法部門也及時研究對策。耿碩介紹，通過動態分析舉報特點，發現房地產類小廣告高發。因此決定有針對性地開展重點領域專項執法，如與行業主管部門住建委開展聯合執法。

房企違規超限可暫停房屋預售資格

耿碩解釋，一些小案件，執法部門開出的罰單無法對房產企業起到有效震懾作用。但聯合行業主管部門，可通過多種手段，如聯合執法、約談、訓誡等，發揮更強約束力。

這其中，除聯合曝光違法企業外，還會將處罰后案件移送住建部門，對企業違法行為進行行業計分。耿碩說，該系統會對房產企業進行計分，如分數累計到一定程度，將暫停其房屋預售資格。“這為執法提供更多抓手”。

多措并舉，違法散發小廣告的房地產企業更愿意配合執法部門，及時整改。耿碩介紹，被處罰的企業也很少出現反彈情況。

記者了解到，制定有效的執法措施后，各區城管執法機關也先后查處一批違法企業，例如：東城城管執法監察局對在東直門中學門前組織人員散發宣傳品的某公司罰款10萬元；大興城管執法監察局對在大興區、豐臺區多條道路組織人員散發宣傳品的某公司罰款10萬元。

此外，根據統計，截至8月底，今年全市城管執法機關已經共立案處罰非法小廣告3763起，罰款236.7萬元，收繳非法小廣告311.7萬張，聯合公安部門查處非法小廣告窩點及儲藏點30處；非法小廣告警示呼出號碼16.3萬個，停機1.2萬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