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美人魚” 躲開鯊魚之后才能綻放美麗

（圖/馬楠 文/黃斌）精致美麗的面容，嬌好的身材，無論在童話故事中，還是電影里，美人魚總會給人神秘迷人的感覺。前段時間大火的電視劇《藍色大海的傳說》中，全智賢飾演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魚，和李敏鎬一起上演了穿越百年的愛戀，觀眾也再度被美人魚的傳說所吸引。

如今，在西安曲江海洋極地公園也有這么一群真實的“美人魚”，她們的出現總能引來眾多游客的驚嘆。但正如安徒生童話中美人魚要忍受刀尖之痛才能行走一樣，現實中的“美人魚”們，同樣承受著常人不能忍的辛苦。

90后姑娘王天琪，是西安曲江海洋極地公園里年齡最小的一位“美人魚”演員。一年前，她憑興趣來到海洋館，接受了嚴苛地選拔和訓練，通過層層選拔，最終成為“美人魚”的一員。

海洋館選拔“美人魚”除了有相貌、身材的嚴苛要求外，更重要的是水性要好，身體素質要高。演員被選拔出來后，為了能夠達到下水演出的表演效果，她們還需要做大量的訓練工作。從穿腳蹼練習蹬水開始，到水下憋氣，每人每天至少在水里呆6個小時，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除了大量訓練帶來的體力吃不消外，演員還需要花大量時間、精力來克服生理上的不適。“美人魚”入水潛得太深，會導致身體出現一系列的不適反應；如果上岸后沒有排好耳壓，耳朵里會一直有嗡嗡作響的雜音。私下里，演員們只有通過不斷的高強度訓練來提高水性，盡快適應水下環境和水底壓力，才能為觀眾提供更完美的演出。

眾多的訓練科目中，王天琪覺得最困難的一項是潛入7米深的海底抓沙子。僅僅用一口氣的時間抓一把沙子上岸，這時常令她頭暈目眩。“相對頭暈這點，水下嗆到喝‘海水’，對我來說簡直是習以為常小菜一碟。”回憶起當時的艱辛，王天琪直言“實在太辛苦了！差一點就要放棄。”

想起第一次正式表演，王天琪自己都笑了“緊張到崩潰，水里做動作全部是僵硬的，雙腿也在抽搐，救生員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救我上岸。”

從生澀到嫻熟，如今王天琪每天要下水表演4到5次，每次大約10分鐘。每場表演前，海洋館會有一場鯊魚喂食表演。因為只有等鯊魚都吃飽，相對平靜了，“美人魚”才能在水中相對安全的進行表演。王天琪說:“平時游客多，中午只能吃個快餐,下了班回到家只想睡覺。人手不夠的時候，即便在生理期，‘美人魚’也要克服困難下水。”

海底世界并不像游客在玻璃屏外看到的那樣一片和諧，其樂融融。水里的危險無處不在，稍有不慎就會帶來不可預知的后果。王天琪的“美人魚”小伙伴說，幾年前她表演時一條虎鯊游過來，照著她的胳膊就是一口，鮮血直流。幸好救生員及時趕到，“美人魚”才逃過一劫。胳膊上的傷疤至今還清晰可見，如今她每次下水都還心有余悸。

面對水里潛在的危險，王天琪卻不以為意：“每天和各種魚打交道，非常開心！不過，我經常會撞到海龜的肚子，還挺不好意思的。”

“美人魚”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稱體重，“沒有人控制我們的體重，但是太胖了怎么辦？沒人想看plus版美人魚。”王天琪說。

休息時間，兩位美人魚坐在一起觀看國外表演者的演出視頻。她們說，“私下的訓練只能靠自己，抽空就得學點新東西來豐富表演。”

演出結束后，“美人魚”都會第一時間沖澡。長時間泡在“海水”里，刺鼻的氣味實在令她們吃不消。關節痛、風濕……這些職業病也都少不了。休假時間只要一有空，大家就會去養生館拔火罐祛寒氣，以免身體引發不適癥狀。

長時間入水會讓皮膚變得越來越差，頭發也會變得枯黃，這對愛美的女孩來說可是個考驗。更重要的是在生活中，“美人魚”們還得特別注意不能有傷口，否則泡在海洋館的“海水”里，猶如在傷口上撒鹽，一個月都難以愈合。

外人看起來，美人魚演員很輕松，一天只需要表演幾十分鐘。但是除了正常的表演工作外，空閑時間她們還得承擔部分飼養工作，針對不同的魚類準備不同的魚食成了她們的必修課。王天琪在家里是一位衣來順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在單位卻被訓練成了全能選手，“除了本職的表演工作，其他什么都要掌握，什么都要拿得下來。”

一天的工作結束后，王天琪趁著空檔到醫務室按摩，調整狀態。她說，工作一天也只有此刻是放松的。在按摩的時間，王天琪會對一天的表演做個總結，也會趁機在腦海中再演練一遍第二天要表演的動作，做到萬無一失。

“美人魚”背后的艱辛不為外人所知。水下的壓力、工作的特殊，所有法定節假日與她們無緣，家人的牢騷與抱怨也成了家常便飯。美人魚演員甚至連高收入者都算不上，2000左右的基本工資加上每次20元的下水補助是收入的全部來源。對于在外打拼的女孩兒們每花一分錢都得精打細算。

如今在西安從事美人魚表演的演員并不多，流動性較大，水準也參差不齊，很多人因為受不了辛苦而選擇放棄，能堅持下來的寥寥無幾。而且尤其是年齡漸長，結婚、生子、傷病等一系列問題都會迫使演員退出舞臺。

當游客走在海底隧道中，往往會為五彩斑斕海洋世界而沉醉。那么，在“美人魚”眼中，“海洋”是什么樣子的？“我們看到的當然和游客看到的不一樣，在水中，所有的魚都比游客看到的大得多！”一位“美人魚”說。由于玻璃幕墻和水的折射，游客們看到的海底生物都是“縮小版”。

臨近閉館，王天琪再次來到游覽區，隔著玻璃窗看著與自己每日為伴的各種魚兒，“不知道它們認不認識我，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不管怎樣我都會記住這些一起工作的小伙伴。”

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成為一條真正的美人魚，是這些姑娘一直憧憬的美夢。盡管常與傷病為伍、與家人聚少離多，可這些海洋館中的精靈們依然對這份工作樂此不疲。王天琪說，未來希望自己能多賺點錢，有機會能邀請父母來看一次自己的表演。

未來蘊含著無數的不確定，但是“美人魚”們相信，自己會一直暢游在“夢想的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