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開大學百年校慶之際,2019年3月,葉嘉瑩親自口述了自己與南開大學的淵源,述說了她與南開,與天津的那些事......
(葉嘉瑩先生自述)
我與南開大學的因緣要從兩個方面來說,一個方面是我為什么要回國教書,另外一個方面是我為什么要來南開教書。
我在海外多年,每當我講到杜甫的《秋興八首》第二首中"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華"這兩句詩的時候,內心總是非常感動,幾乎要落下淚來。因為那時,我真的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到故鄉。1970年,中國和加拿大正式建交。我想,國家之間已經正式建立外交關系了,我還不能回去嗎?1973年,我開始申請回國。我第一次回國,是在1974年,那時,我非常興奮,寫下了一首長詩《祖國行長歌》。1978年春,聽說大專院校復校,我立刻給國家教委寫了一封信,表示愿意利用假期自費回國教書。1979年得到了批準。
我之所以要回國教書,是因為詩歌對于中華民族的文化傳承,是非常重要的,是帶著生命的力量的,給后來的讀者甚至聽講者都會有很大的啟發和感動,而西方人是沒有這種生命的共鳴的。
1979年,我第一次回國講學,國家教委安排我去北京大學教書。后來,南開大學外文系主任李霽野先生邀請我去南開大學教書。李先生是我師長一代的前輩學人,是我的老師顧隨先生的好友,和我又有著當年在北平輔仁大學和后來在臺北臺灣大學的種種因緣,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他的邀請,結束了在北大的課程以后,便來到南開。
南開中文系為我安排的課每周上兩次,每次兩小時。上課的地點是主樓一樓東側那間約可坐三百人的階梯教室。當時,中文系的系主任是朱維之老先生,他是一位學養過人的忠厚長者。那個時候,很少有從國外回來的人講課,我就按照我講課的習慣"跑野馬",同學們聽得非常認真,反應也非常熱烈。來聽課的人不僅坐滿了整個教室的座位,而且連講臺邊和教室門口都是人。有時,我走進教室和走上講臺都很困難,于是,系里就想了一個發聽課證的辦法,只允許有證的人進入教室。有外校喜歡古典詩詞的同學為了能來聽我的課,還制作了假聽課證。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從U.B.C.大學退休,但只要三月底一停課考試,我馬上就回到南開大學教書,至今已經在南開執教有四十年之久了。
1993年,南開大學成立了中華古典文化研究所,并聘請我任所長。最初,研究所沒有辦公室,也沒有教室,更沒有經費,只能借用東藝樓內的一間辦公室工作。后來,溫哥華一位熱心中華傳統文化的實業家蔡章閣老先生,聽說這個情況后,出資為研究所建立了與文學院結合在一起的大樓。我為了對蔡先生及南開校方表示感謝之意,也決定把我從國外領到的退休金的一半——十萬美金(當時約合人民幣一百萬元),捐贈給研究所設立獎學金。
2018年6月,我將北京及天津的兩處房產出售所得的1857萬元捐贈給了南開大學教育基金會,我還將把我的版稅、稿酬也捐贈給南開,支持傳統文化研究。
我非常感謝南開大學給我機會,使我"書生報國成何計,難忘詩騷李杜魂"的一點愿望,在南開園得到實現。
向葉嘉瑩先生致敬!
責任編輯:林晗枝
- 最新國內新聞 頻道推薦
-
葉嘉瑩先生再捐款怎么回事?葉嘉瑩個人資料她2019-05-14
- 進入圖片頻道最新圖文
- 進入視頻頻道最新視頻
- 一周熱點新聞


已有0人發表了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