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敏 林競立：打造數字貿易新引擎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加快培育外貿新動能，鞏固外貿外資基本盤，拓展中間品貿易、服務貿易、數字貿易、跨境電商出口。近年來，隨著數字經濟的飛速發展，數字貿易也蓬勃興起，成為推動全球貿易增長的重要引擎。我國要抓住數字貿易發展機遇，打造我國國際競爭新優勢。

數字技術重塑全球貿易

數字貿易是數字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廣義上來看，數字貿易指商品和服務貿易中的數字交易，主要包含涉及消費者、企業和政府的可數字化交付的貿易。數字貿易可以細分為：一是數字訂購貿易，即通過跨境電子商務平臺達成的貨物和服務貿易；二是數字交付貿易，即數字服務貿易、數字技術貿易、數字產品貿易和數據貿易等。由此可見，數字貿易和服務貿易之間的交集在于可數字化交付的服務貿易。相對于一般的服務貿易，可數字化交付的服務貿易以數據為關鍵生產要素，例如可數字化交付的金融服務、保險服務等。

過去30多年，信息通信技術的飛速發展促進了數字市場和數字平臺的發展。它降低了貿易成本，極大影響了商品、服務和信息的流通交換。近年來，數字技術的突飛猛進更是重塑了全球貿易鏈，改變了貿易的形態，推動著世界經濟和全球貿易數字化加速轉型。據世界貿易組織（WTO）統計，2022年全球可數字化交付服務的出口額為4.1萬億美元，同比增長3.4%。以可數字化交付服務的進出口總金額計算，美國、愛爾蘭、英國、德國排前四名，我國居第五位。

我國數字貿易前景廣闊

我國自加入WTO以來，進出口貨物貿易都取得了飛速增長，常年居貨物貿易進出口金額的世界首位。和傳統貿易相對比，2022年我國貨物出口金額占全球的13.95%，但可數字化交付服務的出口金額占全球的比例只有5.14%。由此可見，相比于傳統貨物貿易，我國數字貿易的發展潛力有待深入開發。和數字貿易強國相對比，2022年我國可數字化交付服務的進出口總金額約為排在第一名的美國的1/3。在數字貿易的體量方面，我國與發達經濟體之間還存在差距。

我國在發展數字貿易方面具備一定的潛力。我國互聯網企業、平臺企業、數字領軍企業發展良好。一方面，我國獨角獸企業的數目占據了全球的約1/4，這些企業主要來自金融科技與軟件服務等和數字經濟緊密相關的行業。另一方面，數字經濟企業出海態勢良好，例如抖音、希音等贏得了大量海外年輕消費者的喜愛。

隨著數字貿易的發展，其必將在長期里對未來的國際分工分配格局產生深刻影響。發展數字貿易可以給我國的高質量發展帶來多方面的紅利，這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發展數字貿易拓展了貿易主體的范圍，可以促進我國貿易規模的快速增長。傳統的國際貿易參與門檻較高，企業需要付出大量的前期成本了解海外市場，建立銷售網絡，因此參與國際貿易的企業大多為大中型企業。數字貿易在線平臺和數字技術使得我國更多的企業能夠直接面向全球市場，降低了中小型企業參與國際貿易的前期成本，打開了新的貿易空間。

第二，發展數字貿易可以促使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達到新的高度。發展數字貿易的過程也是我們向發達經濟體學習數字技術、數字經濟管理經驗的機會，通過“邊貿易邊學習”的模式，我們能進一步挖掘我國海量的數據資源和豐富的貿易數字化應用場景。因此，數字貿易作為新興的國際經濟交往和競爭領域，對于我國產業升級和價值鏈躍升意義重大。我國更應該充分發揮所具備的發展數字貿易的獨特優勢，要進一步優化網絡布局，提升數字化治理水平，推動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

第三，發展數字貿易可以倒逼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數字貿易的發展可以增加競爭，加速行業的優勝劣汰。生產力強的企業通過數字貿易的發展，拓展了銷售渠道，使其更具有競爭力。對那些沒有進行數字化轉型的企業帶來競爭壓力，從而帶動所有企業在技術創新、產品研發等方面的能力提升，孕育出多種新模式新業態，從而優化產業結構，提高我國整體的數字化水平。

抓住數字貿易發展的歷史機遇

積極參與數字貿易規則的討論和制定。近年來，逆全球化和貿易保護主義盛行，但貿易保護主義更多發生在傳統貨物貿易領域，這也提醒我國應該更加提前介入和深入參與數字貿易。從全球來看，數字經濟、數字貿易是新興產物，數字貿易規則的建立尚處于探索階段。在未推出對全球具有普適性規則的背景下，一些發達經濟體主導制定了TPP、TTIP、TISA三個超大型自由貿易協定數字貿易規則，用以維護成員國的自身優勢。近年來，我國申請加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DEPA）的工作小組已經成立。在WTO電子商務實施的議題中，我國也多次遞交“中國方案”。此外，我國已成功舉辦兩屆全球數字貿易博覽會。積極參與數字貿易規則設定的討論，有利于我國在數字貿易發展的早期階段掌握主動性。

進一步加大保護知識產權、數據安全、數據隱私的力度。相比實物有形產品，數字產品和服務更加側重對無形資產、知識產權的依賴。目前而言，我國在為信息技術提供安全保障、給數據隱私設立保護措施等重點領域，以及爭端解決、電子認證等信息安全規范化領域的規則體系仍然不健全，在個人信息保護、私人部門參與及應邀商業信息等規則上也處于較弱狀態。對數字貿易而言，因其可數字化交付的特征，對“安全性”和“隱私性”的保護要求都較高。因此，為了給我國數字貿易的發展提供良好的基礎設施，我國需要加快數據安全、隱私等方面的規則制定。

注重人力資本的培養。要重視培養數字經濟相關領域人才，優化吸引全球人才的方案，做到全球引智。一方面，數字貿易和數字經濟所涵蓋的大多是知識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行業，對人力資本的依賴遠遠高于傳統貿易。為了配合我國未來數字貿易和數字經濟發展的布局，需要加強對我國數字人才后備軍的培養。這需要進一步優化教育系統，培養數字經濟需要的人才。另一方面，我國在“全球引智”方面，還處于較弱的狀態。要積極爭取推動數字貿易相關專利申請進入快速審查通道，推動數字貿易人員跨境往來便利化，簡化外國人來華審批流程等。數字貿易的發展，本身就是推陳出新的過程，數字貿易品牌的創立、數字貿易業態的出現、數字貿易企業的運營、數字貿易產品的推出，都需要相關人才加持。完善相關人才政策，讓人才“留得住”，對數字貿易發展大有裨益。

充分利用自貿區，作為數字貿易、數字經濟管理和政策評估的試驗區。自貿區是我國開展數字貿易和經濟的先鋒，應充分利用自貿區，為推廣全國性的數字貿易和數字經濟政策提供參考。在自貿區內，政府應當及時掌握數字經濟發展動態，以了解數字貿易企業的瓶頸期和實際困難，及時出臺針對性政策措施。定期組織專家學者、行業商協會、第三方商業機構等，對數字貿易相關企業進行綜合評估和認定，并撰寫調研報告，評估數字貿易扶持政策效果，確保數字貿易企業能成立、留得下、經營好。建立數字貿易統計監測體系，開展數字貿易企業數據直報工作。這些措施有利于主管部門掌握數字貿易發展客觀規律，能夠有效促進數字貿易相關政策的制定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