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圖看明白中國數字化水平在整個世界的位置

【騰訊科技編者按】距離謝爾蓋·布林（Sergey Brin）和拉里·佩奇（Larry Page）注冊Google.com域名剛剛過去20年，距離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走上舊金山舞臺推出iPhone僅僅過去10年。然而，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數字技術已經顛覆了整個世界。

《哈佛商業評論》于2015年引入“數字演化指數”，開始追蹤“數字星球”的發展趨勢，包括通信、社交、政治交流、商務、媒體以及娛樂領域的物理互動如何被數字媒介所取代。

我們在世界各地發現了許多熱點地區，這些地方正迅速發生著數字革命，而其他地方數字技術的發展勢頭已經放緩。兩年后，根據我們所居住的地方不同，我們繼續以不同的速度向“數字星球”的目標邁進。

數字技術發展現狀

雖然自2015年以來，數字技術領域發生了很大變化，但在前往“數字星球”的旅途中仍存在著許多令人驚訝的障礙。當今數字技術領域存在五個最顯著的特征：

1.數字技術正迅速傳播和普及。與地球上的人口數字相比，移動聯網設備數量似乎更多，使用手機的人數也遠比擁有廁所的人多。數字傳輸數據的跨境流動已經增長數倍，超過2014年全球GDP的增長量1/3，即使2008年經濟衰退對商品、服務以及跨境資本的自由流動造成巨大影響。雖然越來越多的人正從信息和通信技術的進步中獲益，但壞人制造更廣泛破壞的可能也在增加。隨著時間推移，網絡攻擊的規模越來越大，且影響也越來越深遠。

2.數字玩家發揮更大市場力量。以2017年7月6日的股價作為依據來計算，蘋果、Alphabet、微軟、亞馬遜以及Facebook是世界上最有價值的五大科技公司。在最有價值的非美國公司中，中國的電子商務巨頭阿里巴巴排名第七位。隨著產品越來越依賴于網絡效應，這些玩家正享受著規模經濟帶來的好處，并在市場占有率方面占據支配優勢。他們有豐富的創新資源，有能力加速數字產品的滲透和采用。

3.數字技術正要改變未來工作。應用數字技術所帶來的自動化、大數據以及人工智能（AI），可能會影響到50%的世界經濟。對于“第二個機器時代”的來臨，人們既充滿了期待，也滿心憂慮。超過10億個工作崗位正被當今技術自動化，涉及到的薪酬高達14.6萬億美元。這些技術有助于為利用人體能量打開新的大門，但同時也會取代更多常規工作，并增加社會不平等。

4.數字市場參差不齊。政治、監管以及經濟發展水平在塑造數字產業及其市場吸引力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作為世界上擁有最多互聯網用戶（7.21億人）的國家，中國具有并行數字市場，因為許多全球主要玩家都還未在中國找到立足點。印度擁有4.62億互聯網用戶，可以說是對全球玩家數字來說最具市場潛力的經濟體。然而，印度存在著多種語言和多種基礎設施匱乏的挑戰。歐盟擁有4.12億互聯網用戶，但其市場嚴重碎片化，它仍在創建一個“數字單一市場”的過程。在許多國家，多家網站或數字公司都被封鎖。在世界范圍內，數字接入本身還遠未統一，當今世界上只有50%的人口能夠上網。

5.數字商務必須與現金抗衡。到2020年，全球零售電子商務銷售額預計將達到4萬億美元，是目前的2倍。一個主要障礙是現金繼續維持著粘性，還沒有被種類繁多的數字貨幣所取代。在2013年，世界85%的交易使用現金結算。雖然荷蘭、法國、瑞典以及瑞士是世界上現金依賴度較小的國家，甚至是在歐元區，75%的銷售點也依然在使用現金支付。大多數發展中國家都非常依賴現金，在馬來西亞、秘魯以及埃及，只有1%的交易不用現金。即使是印度的非貨幣化實驗，也沒有打破該國對現金的嚴重依賴。印度廢除86%的紙幣5個月后，現金取款反而比去年提高了0.6%。

在數字技術領域的五大顯著特征中，各有優勢和挑戰。此外，每個人對它們的感受強烈程度取決于其所生活的地區。對于全球科技玩家和決策者來說，了解世界上不同地區的“數字星球”趨勢進展非常重要。

測繪世界各地的數字發展趨勢

作為塔夫斯大學下屬弗萊徹學院與萬事達卡合作的一部分，我們推出了“數字演化指數”，并分析了6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數字技術發展狀態和速度。這種演變是4大驅動力相互作用的結果，它們之間大約有170個指標來決定。

我們的調查是從以下問題開始的：世界各地數字演化都有哪些模式？有哪些因素可用于解釋這些模式，以及它們在不同區域之間有何變化？哪個國家最具數字競爭力？誰是決定競爭力的主要驅動力：公共部門還是私營部門？各國如何加速其數字技術發展勢頭？

通過測量每個國家數字演化的現狀和速度，我們創建了下面的圖表——“數字星球”。圖表上的國家分為四個區域，分別是突出區（Stand Out）、失速區（Stall Out）、爆發區（Break Out）以及警覺區（Watch Out ）。有些國家則處于多個區域的邊界。

“突出區國家”是指高度數字化國家，數字技術發展勢頭強勁。它們是推動創新的領導者，并以高效方式建立起現有優勢。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保持持續性的高增長勢頭越來越有挑戰性，因為創新主導的擴張往往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為了保持領先地位，這些國家需要將創新引擎放在最有利的位置，并產生新的需求。如果失敗，它們就有可能熄火。

“失速區國家”擁有較高水平的數字演進狀態，但同時展現出勢頭減緩的跡象。在2017年度“數字演化指數”中得分最高的5個國家（挪威、瑞典、瑞士、丹麥以及芬蘭）都處于失速區，這反映出保持可持續發展所面臨的挑戰。要想通過這些“數字高原”，需要這些國家有意識地努力重塑自己，押注于其擁有領先優勢且正在崛起的數字技術上，并消除創新的障礙。失速區國家可能會從突出區國家身上吸取教訓，以維持創新為主導的增長模式。處于失速區的國家可以利用它們成熟的、成規模的網絡效應來重塑自己，并推動成長。

“爆發區國家”是指在數字化方面得分較低但發展迅速的國家。爆發區國家的強勁發展勢頭及其顯著的增長空間使它們對投資者極具吸引力，但往往受到基礎設施相對薄弱和體制質量較差的束縛。爆發區國家可能在建立更好的機構，幫助培育和維持創新方面表現很好。同時，爆發區國家將來有成為突出區國家的潛力，中國、馬來西亞、玻利維亞、肯尼亞以及俄羅斯都處于這個區域的領先地位。

“警覺區國家”面臨著嚴峻的挑戰，因為他們處于低數字化狀態，而且數字技術發展勢頭緩慢。在某些情況下，這些國家的數字化步伐甚至會倒退。有些國家正面臨著基礎設施差、體制限制大以及消費者需求低的挑戰，但它們卻表現出非凡的創造力。促使這些國家采取行動的最可靠的辦法，就是通過減小移動互聯網鴻溝來改善互聯網接入狀態。也就是說，改善手機數量與可聯網手機數量之間的差額。

值得注意的是，世界上兩個最重要的經濟體——美國和德國，正處于突出區國家和失速區國家的邊緣，日本也處于類似狀態。對于它們來說，最重要的是認識到停滯的風險。而增長勢頭更猛的小國可以利用政策干預的方式，將自己推向擁有更大競爭力的區域。與此同時，英國的數字發展勢頭強于其他歐盟國家。

從技術角度講，世界上最令人興奮的地區是亞洲，而中國和馬來西亞的發展最為典型。我們可以看到，許多投資者和企業家對這里很感興趣，關鍵在于這些地方政治穩定，并采取積極支持數字技術發展的政策和態度。

印度正推出各種政策以推動數字化進程，包括“數字印度”運動和促進數字支付的舉措，但也應該注意該國數字化整體水平過低的現狀。這可能會拖累印度采取任何主動行動的效果，它需要更廣泛、更系統的變革來促進在這種環境中的數字進化。

在非洲，雖然兩個最大的經濟體——尼日利亞和南非仍然處于爆發區和警覺區中，但是注重數字技術的肯尼亞通過建立繁榮的生態系統，獲得了令人印象深刻的發展勢頭。同時，拉丁美洲國家可以從哥倫比亞和玻利維亞等較小但發展更快的國家吸取些經驗教訓。

邁向“數字星球”

我們對數字演進的分析對許多公共和私營部門領袖產生影響，因為他們正在探索如何提高全世界數字經濟的狀況。

第一，更多的數字創新者應該認識到，公共政策對于數字經濟的成功至關重要。擁有高性能數字部門的國家，例如歐盟成員國，通常在形成數字經濟方面有強有力的政府參與或政策支持。數字化勢頭強勁的國家也是如此，比如新加坡、新西蘭、阿聯酋、中國、馬來西亞以及沙特等。至于美國，它有陷入失速區的危險。曾有分析師指出，美國缺少有關數字經濟的“政治辯論”，盡管事實上美國數字公司和創新都處于世界領先地位。

要想避免陷入停滯狀態和獲得發展動力，需要通過政策支持：公共部門和私營部門在數字創新方面結成合作伙伴關系；更好地將自動化、數據以及新技術整合到傳統經濟中；增加工人再培訓投資，鼓勵學校教授學生數字化世界中所需的能力和思維；改善獲取資本和數字基礎設施的方式，減少不公平行為；制定合理的監管制度，以便跟上競爭規則的轉變，并以動態方式保護消費者利益，同時不會扼殺創新觀點；根據數字經濟和國際數據流評估國家競爭力，跳出傳統制造業、實物貨物和服務貿易的思維限制。

在數字創業領域，首次公開募股（IPO）和退出都沒有跟上資本涌入的創紀錄步伐。更加理性和關注創造價值的投資是非常必要的，而不是信奉從眾心理，想要瘋狂地打造“獨角獸”。同時，更為復雜的、缺乏時尚驅動的冒險思想會帶來更深層次的問題。

第二，那些致力于加速本國數字技術發展動力的人應該專注于細節，確定和擴大該國獨特的數字驅動力。根據該國的數字演進和經濟發展水平，重點聚集在驅動數字技術發展的不同驅動力方面。對于發達經濟體和發展中經濟體來說，“應該優先考慮什么”有不同的含義：前者需要優先考慮創新，而后者需要優先建立起制度。在數字化發展方面最慢的國家必須明智地分配有限的資源，并利用手機上網獲取最大的好處。

第三，國家大小也是影響數字化進展的重要因素。擁有強大機構的小國可以通過早期采用者創造更高的價值，并通過建立正確的生態系統為世界創造出示范效應。傳統的貿易中心（如中國香港、新加坡和英國）和新興的數字樞紐（如新西蘭和愛沙尼亞）可以率先建立“智能”數字生態系統。

總之，世界數字經濟正處于機會與風險保持平衡的門檻上。即使距離我們上次發表“數字演化指數”的時間還很短，但“數字星球”的旅程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沿途出現了許多令人感到困擾的“減速因素”。顯然，這些都與世界各國所經歷的數字動力以及支配數字進化力量的系統性質有關。毫無疑問，突出區國家和爆發區國家將會從強大的數字化和政府參與支持數字經濟相結合中受益。（編譯/金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