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制度讓科研疆場的“千里馬”脫穎而出

2022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到“改進重大科技項目立項和管理方式”。近年來，重大科技項目立項和管理方式中備受關注的莫過于“揭榜掛帥”和“賽馬”制度。

“揭榜掛帥”制度是指在關鍵核心技術攻關中發出“英雄帖”，誰有本事誰揭榜，無論出身。

但如何保證揭榜者一定成功呢？為此，有必要引入競爭。

在科研項目立項時，擇優選擇多個主體并行攻關，在項目開展過程中采取階段性考核、競爭性淘汰機制，讓真正干得好的主體脫穎而出，選出“千里馬”。這就是“賽馬”式攻關。

2021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兩院院士大會、中國科協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講話并指出，要改革重大科技項目立項和組織管理方式，實行“揭榜掛帥”“賽馬”等制度。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也專門提到了“揭榜掛帥”“賽馬”制度。

作為“揭榜掛帥”制度的配套舉措，“賽馬”制度有何優勢？如何更好發揮作用？

激發主體創新活力 增加項目成功率

“賽馬”制度的核心是競爭，而競爭有利于激發創造性。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清華大學中國科技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梁正表示，“賽馬”制度充分發揮競爭作用，針對同一目標采用不同技術路線，有可能激發出顛覆性、創新性方案。以我國新冠肺炎疫苗研發為例。有關部門確定了滅活疫苗、腺病毒載體疫苗、重組蛋白疫苗等多條技術路線，每條技術路線背后都有若干團隊進行攻關，提升了新冠肺炎疫苗研發成功率。

梁正解釋道，“賽馬”制度通過分散化、分階段資助的方式，在前期對多個團隊給予小額資助，根據研發進展及時予以調整，按照技術路線成熟度和完成情況，采取加大、縮減支持力度，或終止、合并項目等方式，使研究力量和科研資源逐步集中在優勢方向上，提供科研資源使用效率。

浙江省也嘗到了“賽馬”制度的甜頭。新冠肺炎疫情期間，相關部門選擇省內優勢企業，并行支持10余款檢測產品研發，以3個月為期開展階段性評估，及時叫停進展不良的項目。最終，東方基因公司脫穎而出。該公司與杭州醫學院聯合研發的新冠病毒抗體檢測試紙獲國家藥監局批準注冊，成為浙江省首款獲批的新冠病毒抗體檢測產品。

對“賽馬”制度的探索不止于此。北京、上海、深圳、云南、山東等地也在積極探索采用“賽馬”制度解決“急難險重”的科學問題。

這種探索得到業界人士認可。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科學院院士崔向群表示：“多采取‘揭榜’‘賽馬’制度，通過多方有序競爭激發創新激情與活力，真正讓有優勢的地方和單位承建，形成協同創新、良性競爭的有利局面，全面支撐重大戰略共性技術和產業發展。”

“賽馬”制度有特定使用領域和范圍

但“賽馬”制度并非萬能公式。全國人大代表、北京工業大學材料與制造學部教授秦飛在接受科技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我認為，在一些高難度、不確定性大、比較前瞻性項目可以采用‘賽馬’機制。但不宜過多采用，因為可能會造成人力、物力浪費。”梁正持有類似觀點，他認為，“賽馬”機制在實施中面臨的主要困難就在于確定其適用領域和范圍。

以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為例，它就采用了“賽馬”機制進行項目資助管理，主要適用研發目標或考核指標明確但路線和實現方式尚不確定的項目，比如原型技術開發。

梁正認為，對更前段的基礎研究而言，由于結果存在較高的不確定性甚至是未知性，不同路線之間甚至不能簡單比較，從而在很大程度上采取的是科學共同體評價，甚至是類似諾獎這樣事后評價的“錦標賽”機制，“而對于技術經濟指標和應用前景要求都更加明確的應用開發甚至是產業化項目，則更適用于招標采購方式，沒有必要平行資助”。

在明確適用項目的基礎上，“賽馬”機制如何更好發揮作用？清華大學技術創新研究中心主任、長江學者陳勁教授建議：“今后，應進一步強化以技術指標為特征的項目評審標準，多關注以既有成果為特征而不是選擇項目負責人為主的‘賽馬’機制探索，在更大范圍發揮社會各領域的科研成果，積極鼓勵跨領域、跨部門、跨學科的科研成果，最大程度降低創新風險與成本，提高科技投資效率。”

“揭榜掛帥”是自古以來招賢納士的良策，在今天的科技創新中也發揮著重要作用。邁入新時代，期待“賽馬”機制策馬揚鞭，覓得更多將帥之才。（記者 代小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