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受人尊重的一棵樹

印度菩提伽耶的標志性佛教建筑是摩訶菩提寺，也是世界佛教徒心目中的圣地。這座造型奇特的佛塔又叫大覺寺、大菩提寺、摩訶菩提僧伽耶，簡稱大塔或大覺塔。

大覺塔

環塔南西北三面有60 多根兩米高的石制護欄，欄桿雕有各種不同的花鳥動物圖案，縱梁刻有佛本生故事。上面搭著許多紅黃顏色的花環，以及金黃色的布幔經幡和各色旗幟。這就是著名的阿育王石欄，不過現在所見，皆為復制品，真跡被各地博物館收藏。

大覺塔近景

阿育王初登王位，信受邪道，毀佛遺跡。他將菩提樹“分寸斬截，挖根梵燒”，都未能絕。阿育王睹異悔過，以香乳灌溉，樹生如本。他老婆也信外道，嫉妒之余，遣人重伐其樹，阿育王便“壘石周垣，其高十余尺”，用以保護菩提樹。但是，菩提樹還是遭受其他國王的戕害，阿育王的末代孫為防后人繼續砍伐，“周峙石垣，高二丈四尺。”

大覺塔北側通道還有十余斷殘的阿育王石柱遺跡，狀如石鼓，貼著金箔，中央堆滿鮮花香燭。

阿育王石柱遺跡

沿著護欄轉到大覺塔后面，一株巨大的樹木撲入視野。因為一面靠近高聳的寺墻，粗大的樹干分成五六枝向外斜逸出去，濃密的樹冠像巨大的傘，覆蓋了整個過道甚至后面的半片園林。延伸的枝干婆娑欲垂，管理處撐起金屬架子支撐。這就是佛教所稱菩提樹，又名思維樹、黃桷樹、畢缽羅樹（Pippala），桑科榕屬常綠喬木。要說外貌形狀，與珠江兩岸古榕相差無幾。其實，信奉原始自然宗教的民族，也將榕樹當成神靈，比如云南的傣族和佤族，視村寨周圍的老榕樹為“神林”。

菩提樹

“菩提”梵文意為“覺悟、智慧”，有豁然開朗、頓悟的意思。佛祖在尼連禪河畔苦修六年，還是沒有悟出解脫之道，精疲力竭、形容枯槁。便放棄苦行，到尼連禪河中洗去泥垢，接受了牧羊女奉獻的牛奶粥。此日成為我們所謂“臘月八”，人們喝“臘八粥”以念其事。

隨后，他來到畢缽羅樹下，鋪上吉祥草，盤腿向東而坐，發誓如果不能大徹大悟就終身不起。他冥思苦想，戰勝各種誘惑，禪定七天七夜，終于獲得大徹大悟。所以，世人將畢缽羅樹稱為菩提樹。如來成等正覺后，沒有馬上站起來，繼續入定七天。起身以后，到菩提樹北散步七天，留下十八處奇異的蓮花紋。為報樹恩，瞻仰菩提樹七天。再于帝釋天所建的七寶座上，沉思七天。

世上最受人尊重的樹

佛祖在菩提樹下悟到了什么呢？就是“四圣諦、八正道和十二因緣”。他找到了人類痛苦的根源，并道出相應的解決之道。因緣變化無常而引起痛苦，在“無明”狀態中輪回于痛苦而不能自拔，即“四圣諦”和“十二因緣”。而“八正道”則可以擺脫“無明”，從而達到涅槃的境界。當然，這是后人總結出來的，如來最初所悟之道，未必如此系統。

虔誠的信徒

據傳，如來得道以后，為了報答菩提樹的恩德，目不斜視，瞻仰菩提樹七天。其實，現今所見菩提樹系從斯里蘭卡移植過來。當然，其祖先仍然是佛祖當年打坐成佛的那株。阿育王在位期間，他女兒曾將菩提樹的分枝移植到古錫蘭首都，因此斯里蘭卡的菩提樹是真正的嫡系。19世紀康寧漢姆在這里考古發掘時，見老樹已經倒臥，便又從斯里蘭卡折枝移植于此，現在看到的菩提樹是第四代。

白衣派僧人

因為如來在樹下頓悟，菩提樹成為圣樹。玄奘說：“每至如來涅槃之日，葉皆凋落，頃之復故。”這恐怕也是他聽來的故事，未必屬實。不過，世間恐怕不會有第二棵如此受人尊敬的樹木。幾個僧侶撿到菩提樹葉，在石欄上小心摩擦，使葉子沾滿金箔。

菩提樹下有石頭圍欄，材質類于廣州市珠江兩岸的麻石欄桿，略帶粉色，柱身刻有蓮花紋，

里面有金屬防護欄。就算這樣，石欄還是被信徒貼足了金箔，光華燦爛，神圣莊嚴。我跟著幾個信徒，看完了他們貼金的整個過程。所獻金箔，薄如“創可貼”，撕下外層包裝，敷到石頭上就好。但是，他們虔誠的模樣確實讓人感動。

來自西藏的信徒們

沿著阿育王石欄走來走去，尋找金剛座，但看起來都不像。菩提樹下石欄正中，有塊略呈半圓的石頭，置于雕刻著蓮花紋的石鎖狀臺基上，石頭和基座貼滿了金箔，系了許多哈達和絲綢，應該正對金剛座的位置，但又沒有相關的文字或者碑銘，是以無法確認。

根據旅游書里的提示，金剛座位于菩提樹下，是當年阿育王供奉的紅砂巖，長2.3米，寬1.2米，高0.9米，其上安置佛陀石像。如來昔年面東而坐，那么金剛座應該在石欄里菩提樹內側靠近大覺塔墻壁，根本無法近距離觀看。透過石欄縫隙窺探，只看到金黃色的布幔。

歡迎來到開示之地

玄奘描述，金剛座與大地同時出現，是三千大世界的中心，下至金輪，上至地面，由金剛構成。從前有1000位佛坐在這里入金剛定，所以稱為金剛座，因為是得道成佛的地方，所以又稱道場。據說，如來將要成佛時，走到哪兒，地都會震動，只有這里相安無事。后來佛法衰微，金剛座隱遁。如來涅槃后，人們根據傳聞用兩尊菩薩像標注金剛座的南北界線，說如果菩薩像被沙土埋沒，佛法也就消失了。

夕陽下的大覺塔

當年玄奘來時，南邊的菩薩像已被風沙掩埋至胸，不禁長跪流淚：“佛成道時，我不知漂泊淪落何處，而今只剩佛像，我才來到。可見我的業障是多么深重啊！”在場僧侶信徒聽了，莫不嗚咽落淚。

唐代時，我國高僧玄照、道希、智光、悟空等十余人先后至此拜謁金剛座。其中玄照曾留居四年，研學俱舍論及其他經律佛法。智光也在此留居兩年，研學俱舍論和因明學。五代及兩宋時期，志義、歸寶、蘊述等人陸續至此，并在附近建碑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