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難得的溫暖陽光

回到酒店吃完早餐，我和雅瓊換好衣服拿著相機開始了我們的伊爾庫茨克之旅。走過門前的馬路來到基洛夫廣場，陽光比早起時候強烈許多，很多當地人也都聚集在這有著噴泉、草坪、樹林的廣場里來享受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難得的溫暖陽光。來到廣場打發悠閑時間最多的并不是游人，而是主道兩邊街椅下等待喂食的鴿子和麻雀。不得不說，俄羅斯的鴿子和麻雀一定是上輩子積了福，才能降生在俄羅斯這片人和動物如此和諧相處的土地上。所有的鴿子和麻雀緊緊地把坐在街椅上的游人圍住，眼巴巴地看著游人愛憐的目光，迫使每個游人都掏出食物彎下腰，手捧著遞到它們眼前。尤其是那些麻雀，整年整年地被來到廣場絡繹不絕的游人喂養，我不敢確定這些麻雀的血型是不是O型，但絕對敢肯定它們的體型是O型， 一個個地都是大屁股大腰。絲毫沒有夸張，在常年的喂養下，這些麻雀已經很難飛起來，一個個地都是踱著步來搶奪食物。

游人們捧著食物的手只能稍微抬高一點， 它們才會極不情愿地撲棱著翅膀勉強能讓圓滾滾的身體飛起幾十公分的高度，不然的話，你真看不到這些麻雀會動一下翅膀。雅瓊身上并沒有帶食物，但也坐下來裝 出要給它們喂食的樣子，這樣可以抓拍幾張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照片。麻雀和鴿子快步走到雅瓊身邊準備搶奪食物，看到沒有食物再悻悻地走開，雅瓊幾番故伎重演以騙得它們再次回來，以便能抓到最生動的瞬間，但無奈它們已經看穿了我們的把戲，不再搭理我倆這出拙劣的二人轉表演。

廣場東南角就是通往卡爾馬克思大街的道路，兩邊的建筑都是上個世紀初的模樣，樓層不高墻體厚實，唯一能體現現代風格是幾乎所有窗戶都是統一模式的白色塑鋼材質，讓我嚴重懷疑這些窗戶的型材是產自中國上個世紀90年 代的青島海螺或者大連實德，發自內心地覺得這是伊爾庫茨克街景的一處敗筆。其實磚紅色的樓體質感很有種懷舊色彩，應該配上小格子的木框玻璃窗，哪怕是那種 刷著綠漆的鐵框玻璃窗也會把人拉近歷史的意境中，實在是可惜。

伊爾庫茨克不像倫敦，人家的建筑干凈整齊，不會顯得這么舊，配上白色的塑鋼窗顯得窗明幾凈，現代與傳統的矛盾沒有那么突兀。但這里的建筑遍布滄桑，大塊脫落的墻皮和年久失修的印記以及各種花紋的鐵藝舊陽臺上碼放著一盆盆的鮮花，完全呈現的是歷史 的厚重。樓體墻面上掛著舊的陽臺，樓下街道上跑著舊的汽車，再加上行人的穿著并不新潮，配合著伊爾庫茨克慣有的烏云和陰雨，一副生動的懷舊影片就這么自然 而然地一年365天在伊爾庫茨克街頭連續上演著，多好的賣點！我想全世界的旅行者都會被這種活生生的懷舊記錄片所吸引。

還有一處敗筆就是街道兩邊建筑上的空調室外機，全都沒有遮攔，最可氣的還都是我熟悉的品牌，海爾、格里、美的、志高等等，而且還不是高檔機型，在濃郁俄羅斯 風情的懷舊街道上，磚紅色的樓體上突兀出這么多中國低檔的白色空調主機，確實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不過也確實有協調一些的搭配，有的磚樓在側面的位置從下到上整個樓面畫上了一副涂鴉，有的則是在外掛樓梯處把涂鴉作為點綴，這種源自美國紐約貧民區的街頭藝術不知為什么能和懷舊的俄羅斯傳統建筑風格融合。

走到路的盡頭，東西方向的大街就算伊爾庫茨克最重要的商業街——卡爾馬克思大街。前蘇聯估計留下了上百條的卡爾?馬克思大街，比卡爾馬克思的家鄉德國都多，好像德國最著名的卡爾馬克思大街就在柏林有一條，而且還是紅燈區。從1869年起這條大街就是這座城市里最長、最重要的街。原本街道兩旁的房屋都是木質建材搭建而成，也是，直到今天伊爾庫茨克還大約76%的面積被森林覆蓋，木材儲量達92億立方米，占俄羅斯木材儲量的10%以上，做個形象的比喻：在伊爾庫茨克看到樹木就像北京看到霧霾一樣稀松平常。所有的木頭房子后來在大火災中全部被燒毀，所以從那時起，政府禁止在這條中心街上新建木頭房子。

這條街道是老城區的心臟，幾乎橫穿整個伊爾庫茨克，卡爾馬克思大街和列寧路交匯處的列寧廣場是老城區的交通中心，可以通向各個重要的歷史建筑。卡爾馬克思大街讓我欣喜的是兩旁建筑的窗戶不再是白色的塑鋼窗，而是保留著傳統俄羅斯民族氣息的木窗。窗戶對俄羅斯民族來說有獨特的意義，他們認為窗戶是通往另一個看不見的世界——亡靈之境的通道，現在的俄羅斯還有一個傳統，家人故去后會在窗臺擺放上水，為已故的亡靈凈身只用。我個人最喜歡這些房子的木窗，幾乎顏色形狀都不相同，很多窗戶鑲著整圈的木質花邊，裝飾有三角媚飾或流水圖案，顏色的運用也十分大膽，在老城區的主街上凸顯俄羅斯民族特有的景致。

僅僅相隔一年時間，這次來伊爾庫茨克比上次去圣彼得堡和莫斯科時貨幣貶值了一半，人民幣兌盧布的比價基本是1：10的匯率。做為西伯利亞地區的伊爾庫茨克的物價也要低于莫斯科圣彼得堡這樣的大城市，電費要比莫斯科便宜6倍，有當地人說居民家里沒有電表，水表，煤氣表，按人頭象征性收費，大概每度電僅人民幣1毛6分錢。在卡爾馬克思這條伊爾庫茨克最主要的商業街上，高檔的商場、酒店、餐廳遍布其中。世界走了幾十個國家，我見過的品牌服飾最便宜的是印度新德里最大的shopping mall，里面的levis仔褲合人民幣居然只有100多，在國內即使去某寶買假貨也不止這個價錢。在伊爾庫茨克的卡爾馬克思大街我也見到了相似的場景，Max Mara的巨幅廣告從樓上一直掛到大門的上沿，足足三層樓的高度。

門口有個身背相機旅游包的旅行者雕塑，看這身打扮還真和我有點類似。商場里的max mara大衣很便宜，打折后合人民幣也就五六千，看到櫥窗里很多香水價格是國內的50%-70%，品牌服裝也都很便宜，阿迪達斯的一款旅游鞋才合人民幣300多，比國內便宜一半不止。世界各國機場的免稅店里都別想拿到這樣價格。雅詩蘭黛的眼霜才賣295元人民幣一瓶，比北京機場的日上免稅店和香港機場的免稅店還便宜。畢竟對于我這樣一個從不把購物和旅游聯系在一起的人，這樣一條能讓國內白領們欣喜若狂的購物街讓我只能產生一個念頭——逃走。